“陛下真是令臣妾不得不佩服,将自己的妃子送到自己的弟弟手上,还要演一出手足恩重、夫妻情深的戏码来恶心人!”宁玉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,直到萧云湛和太后带着人闯了进来,她才终于明白了。
原先她猜测过,可能是明昌长公主,或者是太后想要借刀杀人,可是没有想到最终得到的答案,却是皇上。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体内藏着另外一只血鸳虫,所以用内力令血鸳虫提前苏醒了。并且化了宁玉的内力,让她没有能力反抗,差点儿被祁王侵犯......
“你的清白,对你来说应该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吧?”宁玉能这么快想到他的头上,已经很令萧云湛惊叹了。同时他也有些失望,原来宁玉对他没有过一点儿信任。
他看着眼前如此虚弱的宁玉,眼中出现的幻影却不再是灵澈的了。若冰曾经说过,即使一个人有前世今生,那也是两个独立的人,没有谁应该为自己的前世的罪孽付出代价。因为她行罪孽之事时,也未曾问过今生的自己的意见,因此,一切只是两不相欠罢了!
“难道臣妾就没有权利,替自己讨回这个公道吗?”宁玉冷笑了一声,恨恨地盯着萧云湛,眼眶早已通红。她将仅剩的内力聚于一掌之间,猝不及防地击向了萧云湛。萧云湛生生受了她一掌,她的内力仅剩不过如此,伤不了他什么,反而自己口吐鲜血,昏死过去......
萧云湛抱着昏迷过去了的宁玉,给她盖好了被子。萧云湛想,也许这辈子,他都做不到两不相欠了。
“今日的事,我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“好好照顾贵妃,否则拿你们是问!”萧云湛离开朝阳宫时,交待宫里的奴婢。
“皇兄!皇兄,那个女人,她......她根本不是玉贵妃,你要相信臣弟呀!”事到如今,祁王只求能保命了,他当时抓住玉贵妃的时候,明显看到了那人贴着面具。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认出她到底是什么人,就被她刺伤了眼睛。
祁王这话要是在之前发生之前说,必然是要引起一场轩然大波的,但是此时此刻。祁王已经是个罪人了,再说这些没有证据、凭空捏造的话来,就像是为了自己脱罪,故意陷害的玉贵妃。
“皇上,太后明鉴啊!玉贵妃娘娘不可能会做出祁王所说之事......”
程嫣姿收到消息的时候,已经是傍晚时分了。“宫里出事了!”
“听闻是祁王对玉贵妃无礼,被玉贵妃戳瞎了一只眼睛。玉贵妃自尽,祁王被皇上削去了一条手臂......”
“宁姑娘没事吧?”萧齐听到这个消息倒没有什么好惊讶的。祁王一向胆大妄为,只是在太后的寿辰宴会上,又是在太后宫里,调戏皇上的宠妃,听起来真是荒谬无比了。
“现在情况还不明朗。”程嫣姿蹙了蹙眉头,最近宫里真是一点儿都不太平,“但是那位是站在玉贵妃那边的。”
“这件事,一看就是姑姑的手笔。”萧齐冷声道。
“或许还和太后有关。”程嫣姿低声道。她知道萧齐从来没有怀疑过太后,除了他的生身母亲贤妃娘娘,自幼便是和太后娘娘最为亲近。甚至比寿安公主与太后之间还要亲近些。
萧齐有奇怪地望向了程嫣姿,没有明白她刚才话里的意思。
“你很相信玉贵妃?”程嫣姿似乎有些难以开口的话,于是便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。
“你吃醋了?”萧齐笑了笑,程嫣姿今日有些奇怪,他感觉到了。所以故意这么说,不想让她那么紧张。
“我只是觉得,你那么疼爱三皇子,却唯独放心三皇子养在玉贵妃的膝下......”
“宁姑娘面冷心热,知世故而不世故,是个很难得的人才。”萧齐认真地回答道,“允承年幼,后宫又良莠不齐的,她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程嫣姿想了想,这件事不应该瞒着他,“齐大哥,这是几日前宁姑娘向宫外传递的消息。”
......
“皇上,依臣妾看,玉贵妃出身贫寒,进了宫,承蒙皇恩浩荡,却仍然不知检点,大庭广众之下衣衫不整,实在是有损皇室颜面。祁王已经被从重处罚了,玉贵妃难道就一点儿错都没有吗?请皇上秉公处置!”庆贵妃跪在殿下,请求萧云湛处置玉贵妃。
皇上已经认定了是祁王不守规矩,妄想非礼皇嫂。这桩罪还没有定下来,静妃却迫不及待赶过来了。
“皇上,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!”静妃挺着六个月的肚子,跪在了殿下,大声地哭诉。
“父亲曾经受丞相提拔,曾经做过丞相的幕僚,对丞相的命令不敢有丝毫违拗,但父亲寒窗数十载,深知于李氏,是皇恩浩荡,才使我李氏得以荣耀满门。臣妾入宫以后也时刻谨记,尽心伺候陛下,可是多年来饱受庆贵妃的侮辱和指摘,臣妾只能隐忍不发,可是没想到却累及了腹中胎儿,臣妾实在是害怕自己不能等到腹中孩儿出世......”
“静妃,你胡说什么,你腹中的皇子好好的,”庆贵妃怒极,大声地斥责静妃。
“皇上,庆贵妃想要利用臣妾的孩子陷害玉妃,可是玉妃曾于臣妾有孕之时两次相救于臣妾,臣妾怎敢做那忘恩负义之徒?”静妃泪流满面,哭诉道。
庆贵妃居然胆敢逼迫皇妃戕害皇嗣,底下人面面相觑......
“皇上,这是臣妾父亲这些年来搜集的丞相的罪证,桩桩件件属实,臣妾以李氏一族的性命担保。”静妃将一本本奏折交到了孙公公手里,呈给了皇上。里面有不少祁王和丞相暗通款曲、中饱私囊、结党营私的证据......
“皇上,祁王在朝堂上一向规行矩步,此番事情发生得太过蹊跷,明显是有人串通好的......”只有祁王妃还在为祁王求情。
“将祁王收监,庆贵妃废贵妃位,幽禁承庆宫!”
“皇兄,饶命啊!”
祁王与明昌长公主关系甚密,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。可是除了刚发现事情的时候,明昌长公主站在了祁王这边,现在却完全冷眼旁观了。
......
寿安公主等在万阳宫,等了好久了。只可惜这个时候,热闹都在外面。她的心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急于知道一个真相。
“母后,是你做的吗?”萧云别早已是哭得泪流满面,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生身母亲竟然会是如此残忍狠毒之人。
薛锦洛看着痛苦万分的萧云别,想要上前去抱抱她,可是却不能够了。在她这个女儿心里面,贤妃比她这个亲生母亲更加重要。
“母后,那是贤妃娘娘啊!是从小抚养爱护儿臣的娘亲,也是陛下的生身母亲啊!”萧云别看着面前无动于衷的薛锦洛,一时间不能接受,“您曾经失宠于父皇,只有贤娘娘一直扶持你,你都忘记了吗?她可是拿你当亲姐姐啊!”
薛氏于西沂而言,是三朝元老。尤其是薛家小女儿薛锦洛入宫为妃,更是为薛氏带来了无上的荣耀。薛锦洛一入宫,便是先帝的德妃,之后荣宠不断,更是一路晋升,直至入主凤位。此间帝后和睦,从未出现间隙,薛锦洛先后诞下一女一子。先帝不重色欲,后宫妃嫔在各朝各代都是最少的。但是后宫的事宜,全部都交到了皇后手中,皇帝便做主将小公主暂时送到贤妃宫中抚养,也好减轻皇后重担。期间薛氏权势日盛,皇帝与皇后由夫妻逐渐分离,越来越像端坐在那高高的庙堂之上的帝后了。这些都是史官们记载的。
先帝与薛锦洛嫌隙渐生,先帝反而和贤妃越加亲昵,萧云别也被接到了贤妃宫中抚养。后来薛锦洛的兄长薛贻仗着薛家势大,结党营私,在朝中发展了自己的势力。先帝对薛贻放肆的行为越来越难以忍受了。薛锦洛只能一边缓解先帝和兄长之间的矛盾,一边照顾皇子。可是天不从人愿,没过多久,大儿子也得了急病去世了。
薛锦洛再次怀孕,孩子六个月大的时候,薛锦洛得知兄长薛贻战死沙场,西沂大军凯旋而归,悲愤之余,孩子没有保住。而她唯一的女儿,只认贤妃,不,是贤贵妃这一个母亲。原本属于她的儿子的太子之位,也被贤贵妃的儿子抢走了。可是谁又问过她薛锦洛接连失去两个孩子的感受?还眼睁睁地看着皇上越来越冷落自己......
后来,薛锦洛才了解到,其实皇上从来没有改变过心意,只是他心里的人一直就不是她。他一直爱着的女人只有贤妃。只是当初薛家势大,皇上为了前朝后宫的安宁,才专宠于她。
后来的一次次疏远,都是因为薛家的势力正在被他一点点地瓦解,他终于能够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皇帝,不需要再仰仗大臣的鼻息了。
“母后,儿臣只想知道,您知不知道父皇一早就对谢家存了杀心了?”萧云别眼里的光渐渐地黯淡了。为了维护薛家,她的亲生母亲可以用她一生的幸福来换。而她的父亲,更是只将她当成了一枚棋子。
“......”
薛锦洛将寿安公主留在了万阳宫,不许她离开。成国公带兵直接围了皇城。这是要造反啊!
“皇上,玉贵妃娘娘失踪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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